羽音

【谢乐/微双乐】世事花开落5

如有触及雷点

你打我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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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对方从神色到语气上，并非不像初七，只是初七表情一贯冷淡，除了对沈夜的命令外，什么都似乎提不起他任何兴致，而眼前的初七，显然是一副对来人饶有兴致的样子，略偏着头看着乐无异。当然乐无异此时并没有注意到这些，他只是以为初七在这里得以身体恢复已经是万幸，至于其他，比如说失忆，也都是很正常的。

  认定初七是失忆的乐无异斟酌着开口：“你不记得了么？你叫初七，也曾经叫谢衣，是古往今来第一大偃师。我叫乐无异，来这里……是为了找你。”

  初七点了点头，居然笑了起来，乐无异看得愣了半晌怀疑自己是不是仍在做梦：“恩，初七，这个名字不错。你有吃的没，这里只能汲取灵力做补充，好饿。”说完还特别认真地看着乐无异，甚至出现了类似阿阮要猪腿的时候半带撒娇的神情。

  原来除了失忆还能性格大变？乐无异对这样的初七有点接受不能……恩，不只一点，乐无异觉得自己表情都要裂了……但还是立即起身去找食物，在偃甲包里找到了些备用的绿豆酥：“额，现在就剩这些了，你先勉强吃着，待会去桃源仙居图里给你做点好吃的~”

  正一脸满足地啃着绿豆酥的初七抬起头，乐无异明显感觉他听到好吃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：“这些是你做的？挺好吃的。”

  努力适应了会儿这样的初七，乐无异点了点头：“如果你喜欢，我还可以经常做给你吃。说起来，你还记得之前发生过的多少事情？有没有什么印象？”

  吞咽的动作停止，沉默了好一段时间，乐无异刚问出口便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太过急切，看对方一直没回复更加慌了：“没事，想不起来就算了，也没有什么关系，就算想不起来你也还是我师父……”说完顿时有些懊恼捂住嘴。自己这都说了什么，初七本来就不承认自己这个徒弟，现在这算是借他失忆了逼他收下自己么？

  初七似乎犹豫了一下：“其实，我不是你找的那个人。你知道……巫山神女的事么？”

  乐无异心道你是不是初七，和巫山神女有什么关系，但是神女那事他们四人同行时，从阿阮那里自然是几乎知道全了，就点了点头：“恩，我知道，但是这和你是不是初七又什么关系？”

  初七瞥了他一眼：“你先答应我，不管我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，都把我带出去，我不想留在这。”

  “当然把你带出去，这里不安全，不带你出去难道看着你死么？”怎么可能，看着师父在自己眼前死了两次，还让他死第三次？

  看乐无异表情不像是说谎，他才开口：“那你一定知道剑心的事吧？神女死后，剑心四处崩散，化为露草，最终化为人样，皆有神女的样貌，还带有部分神女的记忆。”

  乐无异自然也知道这些，回想到当日阿阮说出这些情况的情形，倒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，只是希望一切平安：“恩，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。”

  初七停止叙述，定定看着乐无异：“那如果剑心碎片不是散落化为露草，而是刚好有一个承载体让它得以附着，并且是一具已经没有魂魄在内却仍残留有不少灵力的躯体，它会如何？”

  乐无异顺着他的话说下去：“会……占用这个身体？你……你是说？！”说到一半突然醒悟过来，却有些不敢相信般卡住了，没有说完整。

  初七点头：“当时我进入这个身体时，这个身体的魂魄已经全然散去，只留下还未散去的部分灵力。其实大部分灵力已经随着魂魄而去，只是这个躯壳的主人大约天生灵力精纯，虽然剩余不多，却已经足以让我在里面迅速成长，占据了这个身体。”

  乐无异的表情瞬间变得悲伤起来，让初七不忍心去看他，别过了眼：“抱歉，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应该对你很重要吧，我却占据了他的身体，让他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……”

  乐无异却转头认真地看着他：“你不用向我道歉，我想，如果师父在的话，他也肯定对自己已经没有用的身体可以帮助别人，而感到高兴吧……不过我还是想你能感激他，毕竟……这曾经是他的身体。”

  闭上眼，都仿佛能够听到师父曾经的教诲——生命至为灿烂，至为珍贵，而又永不重来，万望敬之、畏之、珍之、重之……

  所以，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体在魂魄已离散之后，还能帮助他人修炼……师父也不会拒绝的吧？但是，还是有些不甘心，为何真正活下来的，不能是师父……

  “谢谢……你们，你和你师父都是很好的人啊……”耳边传来一声轻声的叹息，“唉……你看起来很难过，如果你很想念你师父的话，我或许可以让你知道你师父现在在哪里……不过，你是不是不能叫我初七了，还是再给我取个名字吧？”

  想不想知道师父在哪，其实当然是想的，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概也已经有了了结，只希望转世的师父，不要背负着叛逃的负担和洗去记忆的茫然，过得出于本心：“师父大概已经投胎转世了吧……在哪里，可能也和我没有关系了，不过你的名字……我现在想不到什么别的名字，不如就先叫你阿七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。”

“我没有什么好介意的，反正名字就是一个代号而已，只是……你真的不想知道你师父现在过得好不好么？出了神女墓，离幻水镜就无法再次启用，你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他了，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。”阿七再次确认，神情慎重得仿佛想要找谢衣的不是乐无异，而是他自己。

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么？又哪里会真的不想见，哪怕只是确认一下现在的师父过得很好，他也会很欣慰：“我其实也很想再看师父一眼，但是离幻水镜……那是什么？又在哪里？”

阿七笑看着乐无异：“嗯，这样的话，你跟着我来。”说着引着乐无异向墓室外走去。

 

两人穿过冗长的回廊，整个空间被相互缠绕的藤蔓占据，向上交缠之处生出阿阮模样的女孩，每个都有着同样的容貌，低头双手交叠，仿佛在沉思着什么。阿七顿住脚步，伸手去触碰那些发着盈盈草绿的光点，光点绕着他手臂转了两周，又重新悬浮飘远。他似乎笑了一下，终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回廊。

阿七停在了三生石旁运起术法，手中浮现出逐渐变大的绿色光圈，汇聚为灵力冲向四周，接着东西南北各出现一个法阵，四个法阵各发出道光线相互连接于顶，形成一个穹顶将两人包裹于其中——

“吾令所行，无攻不克！既令已出，召之即来！”

双手合十后相互错开，向前挥出一道绿光，其中即刻浮现出一面与人等高的镜子。镜框由类似水晶的材料构成，然而晶体却比之尚且透亮晶莹几许。镜面看不出由什么材料构成，只是不比铜镜看起来模糊，这面镜子看上去澄澈可照见所有细微之处，只是现在却无法照见镜子前的人，镜面一片银白照不见任何事物。

阿七向后退了一步：“离幻水镜与三生石为神女墓的两大宝物，三生石看的是你过去轮回往生之事，心智不坚定的人在看了那么多前尘旧事很可能会迷失自我。而离幻水镜则是看你想看的人现在在何处，在做什么，想要看的话，需要你想看的那个人的灵力做引。”

“这具身体里还残留着原主人的一丝灵力，如果我将它提炼出来注入这面镜子之中，就能……”阿七说到一半，忽然瞳孔睁大。

一股精纯灵力骤然出现，充盈整个神女墓，阿七顿时紧张起来：“竟然惊醒了墓室的守卫——乐无异，应战！”

话音刚落，周围温度骤降，现出似由冰凝结而成的猎豹，吼声回荡在整个神女墓之中，仿佛万雷自钧天而下，涤荡得人心为之一震。乐无异立即拔出偃甲剑便，凝起九霄雷霆便准备劈过去，阿七眼疾手快伸手过去挡住他：“不可！金生水，你用术法只会让它士气大增，对我们不利！尽量不要用术法，我冲前锋，它伤不到我。”

乐无异点头向后退了一步，猎豹已经冲到眼前，阿七立即推开他甩了一个木系法术过去，打在猎豹身上。猎豹吃痛一声怒吼，向阿七冲去。乐无异猛然被推开愣了一下，转头看到猎豹向阿七冲过去，立即提剑向猎豹瞬移突刺，使出一套流影剑，剑势连绵不绝而身法瞬移，只看得到人影错综，而摸不着人本身的位置。

阿七定神辨别出乐无异的位置，先向他施加一个回血阵法，防止乐无异为猎豹中伤。随后手中幻化出一柄长剑，手抹上剑身附上土系术法，挥剑向猎豹斩劈。

猎豹忽然身体向后压，向前一段弹跳至空中，吼声伴随着大量寒气迸发而出，空气都被凝为支离破碎的小冰霰，将两人迅速笼罩在其中。

寒气入体让人立即觉得体内灵气一空，而衣袍体肤都被冰霰刺破，划出道道血口。乐无异有些支撑不住往下跪去，又立即以剑撑地站起来，抹了抹唇边被划破流出的血迹，反而笑得有些安抚看向阿七：“麻烦你吸引一下火力，我需要时间。”

阿七见状给乐无异施以法术疗伤，绿色叶片状光泽散布在法阵中，落入乐无异身上伤口，血迹逐渐干涸，然后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伤痕般愈合完全，紧接着又给乐无异套上一个清心净土。乐无异感激看了眼阿七，念起召唤咒诀。

不过眨眼功夫，猎豹已经由空中急速冲到阿七眼前，阿七向空中一个翻滚瞬间移动到猎豹身后，猎豹立即尾巴向后扫动，他凌空跃起翻向猎豹侧身，在自己面前凝起带着繁复纹样的法阵，接着法阵扩大向猎豹攻去。猎豹转身不及已被法术击中，吃痛直接撞向阿七。

阿七刚读完法术还未来得及反应，已经被猎豹撞在胸口，力道之大让阿七直接跪于地面。皱眉给自己下了个疗伤术法向后跃退一步，接着直接挥剑缠上猎豹。

乐无异终于将机关炮固定好，向猎豹发射出机关炮弹，虽然伤害不算太高，却打在猎豹身上得以让它分神，向炮台冲过来。乐无异立即跳开，向它身边丢了几个金刚力士，即刻催动法术让它们自爆。看着猎豹果然在众多偃甲的爆炸中痛苦嘶吼一声，乐无异转头看向阿七，神情中有少许带着骄傲的开心，那神情点亮了整张面孔。

阿七正好与他对视，点了点头便开始运起巨大术法，四周浮现出带着金色光芒一圈法阵，从中间冲出一道绿色光芒，在上方炸裂成六瓣——

“天地灵力，听吾号令！”

每一瓣都朝着猎豹刺去，猎豹忽然陷入金色光团之中，开始痛苦挣扎，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。

金色光芒褪去，猎豹的身影从中浮现出来，乐无异正想再使出一套登云逐月式，却被阿七拦下。在乐无异的惊诧中，猎豹认主般趴在阿七脚边，不再对两人发起任何攻击，仿佛是只家养的大型猫类动物。

尚未回过神来，猎豹已经四散碎裂，整个身体分崩离析，碎成细小冰沫向四方散去。

就像下起一场浩浩荡荡的大雪，落在身上仿佛一瞬白头，却又融化得从未留下什么。来得突然，散得也干脆。

等到所有冰沫都散去，刚才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，乐无异走到阿七身边：“这是怎么回事？它就不在了？”

阿七点头，却又摇头：“它是神女墓的守卫，自然神女是它的主人。虽然我不是它真正的主人，但是有着神女的气息，让它最终感应到了，以为我是它的主人。散裂掉真身，是它自己对攻击主人的惩罚。”

“不过你不用担心，它是天地灵力化成的灵物，只是躯体散去了，过了几十年或者上百年，仍然可以再把躯体修炼出来，所以并不算毁灭了。倒是你，没有受伤吧？”

乐无异笑着挠头：“男子汉大丈夫，哪有那么容易受伤，你没有受伤才好。”

阿七摇头示意他并没有受伤，随后环视四周，想要确认再没有什么危险，却忽然视线定格在刚才打斗中，乐无异掉落的一个东西上。

乐无异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，表情瞬间僵住，又变得有些哀伤。

那是，忘川残片。

乐无异刚想去拾起它收好，却被阿七抢先一步。他捡起来端详片刻：“很奇怪，这个东西上有我很熟悉的气息，好像是这个身体原主人极其相似的灵力。而且里面残留一点与魂魄类似的东西，却是少许阴阳五行之力……”

说着他将忘川残片里灵力抽出少许，注入到离幻水镜中。镜面如泛涟漪般从中间漾开，现出一个白衣的温润君子，行止间虽未言语，却可从唇角略翘起的弧度感受到何为君子如风，只是那笑意却始终入不了眼。

师父……这次是真的师父……

想念了这么久的人出现在眼前，乐无异几乎想要扑上去确认那个人就是谢衣，可却被阿七拦下：“你冷静点，那不是真的。”

乐无异闻言垂下头，刘海碎发遮住眼睛：“是啊……师父早就……”说到后面自觉话语哽咽，不能再说下去。

阿七却盯着镜中那个谢衣看了许久，终于半眯起眼睛：“乐无异，我有一段话，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，但是我还是不想瞒你。不过我需要先知道你师父死时的情况，不，应该说——你是否有两个灵力很相近的师父，而他们的结局不一样？”

  乐无异再次抬头看向镜中谢衣，忽然觉得那个谢衣似乎有些透明，竟然像随时都可能化为毋有，不由得皱眉看向阿七：“你身体的主人，其实严格上来说并不是我师父，他是我师父的缔造者，是一个通天彻地的大偃师，曾经被人截杀后洗去记忆，做成了初七。而我的师父，其实是他创造出来的偃甲人，后来师父他……为了保护我和我的同伴，被同一个人截杀了……”

  阿七单手扶额思考片刻：“偃师……偃术？就是那种类似机关术的术法吧，神农神上曾经用过。”

  乐无异点头：“只不过机关术是以人力操控，而偃术大多以灵力术法，辅以导灵栓加以操控，可以做到不用人也能自行运转。”

  再抬起头，阿七表情带上几分凝重：“乐无异，若我不曾猜错。这个身体的主人早已轮回转世，故而我在这个身体上感觉不到魂魄之力，然而你的师父，那个偃甲人，他不具有魂魄，只是由阴阳五行之力融合而成的十分类似魂魄之物，所以并不能进入轮回井投胎转世。此世过后，或者化为荒魂，或者五行之力散尽，也就随之消散了……”

  为什么……会这样……

  阿七拍拍乐无异肩膀：“你也别太难过，毕竟逝者已矣。你还要好好活着，你师父才会欣慰吧。”

  所以，那时候师父说的不再相见，果然是连一点再见面的可能性都见不到了么……

  天地忽然开始剧烈摇动，乐无异未来得及站稳，直接坐在地上，一拳砸了下去。手很疼，心却……

  “你干什么！快走，这里经历了刚才打斗的灵力波动，又要塌了！”从上面开始滚落石头，乐无异猛然惊醒，带着阿七开始躲避落石，却突然有大块石头罩着头便砸了下来，乐无异躲避不及，已经做好了不死也得重伤的准备。此时，阿七手里的忘川残片却忽然光芒大盛，形成一面保护罩将两人稳稳罩住，将外面所有砸下来的落石挡住弹走，而没有砸在两人身上。

  这是……舜华之胄？！

  不及细想为什么这时候会出现舜华之胄，乐无异立即放出馋鸡，拽着阿七上来，两人乘着馋鸡躲开穹顶掉落的碎石，迅速向着神女墓入口飞去。在馋鸡将两人带出去后，忘川光芒终于隐去，舜华之胄随之消散，又重新归于平静。

  师父……是你，又救了我一次么？

  这么多救命的恩情，却连出来见我一面都不愿意，我还没好好感恩，好好尽弟子该尽的孝道，就……连转世都不可能再找到了？

  如果可以重新塑造师父的魂魄……如果可以的话……可是又要怎么样才能做到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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脑洞无法停止系列

仙女妹妹式初七，滋味如何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