羽音

吾王剑之所指,吾等心之所向‖金剑

【谢乐/微双乐】世事花开落1

脑洞来源于连绿翘太太的卧雪

然后大概会虐。作者需要把文发出来激励一下自己往下写【否则懒癌又发作了】

结局HE【不出意料的话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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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  靖国公乐无异者,昔定国公乐将军之子也。曾交于宣和帝未立时,适呼其乳名,帝亦不以为杵。性旷远,颇具古时贤者之风,虽居高位亦念其民。初尝随帝征扫荡乱。至天下抵定,惠民而造偃。时偃术未普及至民间,靖国公借帝之许,遂推进而普及偃术,便民甚于寻常制造。后辞官而隐,不知归去何处。或铸修一二偃甲予人辄走,视其章始知为靖国公,切寻而去,终不得而归。

——《宣和名仕录》

 

  真正赋闲无事的时候,某些被隐藏起来的情感,才会从沉寂许久的心底缓慢上浮,从初露头角至再也无可压抑,浓重得仿佛要将人窒息。

  师父……师父……

  师父,已经过去这么久了……

  师父,我做了很多偃甲,帮了不少人……

  师父,这样算不算实现了偃术的意义……

  师父,今年早春,桃源仙居的桃花都开了,就像初遇时的桃花一般艳丽……

  师父,你喜欢桃花么,那我下次酿桃花酒好不好?

  师父,你听得到么?

  师父……我真的……很想念你……

  夜尽微凉,梦里有早年长安街市辰暮未歇的繁华叫卖,星罗岩与世隔绝的苍郁古迹,太华山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,捐毒遗迹浩瀚无垠的黄沙大漠,至后来与旧时好友共同平定战乱的硝烟终归于安宁,化为一抔黄土之后,却是于那人温柔的眼神中恍然惊醒。

  梦中那人的话语支离破碎,却总有一些字眼——“傻徒儿”“回不去了”。

  大概是之前始终忙碌,日日皆有事将空白填补干净,就没有了那么多平白无故的想念。流月城事毕前一直为寻找昭明、去往流月城而奔走,后来流月城城毁人空;夷则初登皇位,荡乱四起,随他四处征战,西平戎狄,南取蛮越,内除忧患,外定边疆,终于一切尘埃落定,归于盛世太平;偃术本不被人接受,却是乐无异毕生的梦想,幸而夷则多方推崇,为偃术特设一科,并设南北两院,专为推广偃术,广集偃师与门生,偃术之道终在这大好河山中发挥出璀璨华光。

  这些事一件件一桩桩,接踵而来令乐无异无瑕去想念谁,日子充实久了,似乎心里那点空虚就被填满,好像没有什么遗憾了一样。

  可又……怎么会没有遗憾呢?

  说到底,如果当初自己足够强大,或者和今天一样,就不会让师父为了保护自己,两次命丧眼前,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,无力回天。

  往事反反复复重现在梦中,一次次惊醒后乐无异才明白——原来这些都已经成了心病,无论如何都医不好了。

 

  这个地方的导灵栓位置还是有点不对,应该调整一下…...如需跨越长途跋涉,应该还是造得牢固些好,关节支持处再斜搭根……

  “少爷少爷!闻人姑娘来访!”门敲了几下后被打开,来人大声通报。

乐无异不耐对着人挥手:“不是说了么,我做偃甲的时候谁来都不见,行了行了把那什么闻人……诶等等?闻人?!”乐无异猛然惊醒般从地上起来,似乎对自己差点对友人下了逐客令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:“啊是闻人来了!快让她过来!”

“把我怎么?”话音刚落,爽朗的声音便接了上来,一身轻甲英姿飒爽的女子已靠着门看向乐无异,眉眼间是熟悉的半含英气的笑意:“好久不见,无异。”

 

自从战乱平定后,闻人又重新回谷领了几年的罚,后来就一直留在了百草谷中,两人见面次数确实稀少。

“无异,你最近又在造什么偃甲?”闻人想到刚来的时候差点被他赶出去,不禁有些好奇,“那么认真。”

乐无异倚着亭中栏杆,却是望向远处,看了会后才转过头回答:“传送偃甲,馋鸡不能到的地方,如果赶路不便,可以用一用。”

“哦?听起来你最近要出远门?”闻人有些诧异看着他。

湖心亭外依旧是接天莲叶,映日荷花,露水已销,却有清水滚于圆叶上,饱满欲坠。乐无异点头,认真的时候琥珀色的眼中似有华彩生出:“也不算什么远门,不过就是念旧,想去神女墓看看。”

夏风骤起,带着些热浪袭来,叶上水滴终于被风拂落,坠入水中发出清脆声响。寂无人语时,愈发显得夏日蝉声比热浪来得更加汹涌,仿佛将人整个罩入其中。沉默半晌,闻人终于开口:“无异……这么多年了,你还是放不下。”

乐无异眼中笑意逐渐变淡,声音悠远似乎在怀念着什么:“还是想去试试吧,也没什么放不下的,只是有些不甘心吧。不过说起来——闻人你这次来,只是为了看我的?还是有什么事?”

闻人羽脸上浮现出一点红晕:“咳,也、也没什么,就是我要成亲了,和师兄的,定下来下个月在长安德顺楼,你一定要给面子去啊!”

乐无异自然为老友而开心,拍了拍闻人肩膀:“恩,恭喜你,我一定去!”

 

一个月后。

婚礼自是人来人往的热闹,酒楼四处张灯结彩,入目都是鲜艳的红色,一派喜乐融融。多年难得聚齐的好友,今日却是得以都聚在一块。就连事务最忙的当朝天子,都带着阿阮一起来参加闻人的婚礼。

三拜成礼后,闻人表示老友难得齐聚,想和他们谈天说地,尽兴了再入洞房。秦炀本就为人大方,再加上对自己这个师妹的宠爱,自然答应了这个要求。

年岁交替,而今四人除却阿阮,都是将近廿五之人。闻人算是与自己师兄几经离别,终于苦尽甘来得结连理,阿阮在夷则的精心照料下,灵力流失不算那么严重,两人或共看山河或夷则执政宫中,阿阮便在他左右陪伴。如此一来,便只剩下无异还只是孤身一人。

茶余饭后识酒味,又有夷则的“浮生倥偬,当浮一大白”,四人自然就在院中围着桌子开始喝酒谈天。

夏夷则酒量不差,眼见着自己好友将快醉倒眼前,正在和阿阮划拳比酒,他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,把阿阮拉到身边来:“乐兄,酒多易伤身,或者我们两个来拼酒,不要拉上阿阮。”

乐无异虽然快醉了,意识还是有些清醒的:“好你个夏夷则,还……还真是护着仙女妹妹……”

夏夷则也不辩解:“听闻人说,你要去神女墓?”问得却是另一件事。

乐无异似乎有些困惑话题怎么突然转了,却也不否认点了点头:“恩……我……我想去找师父……”

“你可知道,就算是找到了,谢前辈活着的概率也几乎为零?”

乐无异却似乎并没有听到,头向下倒了下去:“我……要去找……师父……”

“你可知道,神女墓已经坍塌殆尽,深入其中必定危险万分,或可置你自己于死地?”

可是……我只是想再去确认一下……

“你可知道,神女墓的门绝非凡人之力能够打开,你又想用什么方法去打开?”

什么方法……我都想试试……

“倘若你出了事,伯父伯母都还健在,白发人送黑发人,你将他们置于何地?”

不会的……或者……

“或者你想让谢前辈绝世偃术再无继承之人?”

不,不可以……

夏夷则说了半天也没见乐无异再有半分动作,似是完全醉得睡过去了,只好和闻人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,决定不再劝这个醉鬼,先把他扛回去再说。

却不知本已醉倒在草木中的青年半睁着眼,朦胧中望向远在天际的一轮残月,水雾已沾湿了纤长眼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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